一个尚且叛逆的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儿子,一个操心却不善言谈用错了方式的父亲。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家庭。
只是……他们的家里少了一个人。
叶馥晚突然的去世成了这个家里永远禁忌的话题,他们都没有办法迈过那道坎,只能长长久久地任由那道伤痕在两人之间越隔越深,最后一碰就会流出血来。
“说不出原因了?”
时栖往椅背后一靠:“我来告诉你。”
“你不就是怕我见到江导见到林和霜,知道当年我妈和林霖的真相,时臣屿,你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不敢面对,还害怕我……”
时臣屿的腕表砸在桌面上,重重道:“时栖!”
时臣屿的样子让时栖瞬间想到了他们上一次到底是怎么吵得架。
但是时栖忽然想起来,他今天好像不是和时臣屿来吵架的。
早知道就让顾庭柯过来了。
算了,就这样吧,吵去吵去也无非那几句。
“你看,我就说吧,”时栖扯了扯嘴角,“但是你再害怕知道我也已经问过了。”
时栖将之前叶馥晚寄给林霖的信和那些照片一股脑地甩给了时臣屿:“都在这里了,你爱看不看吧。”
时栖起身要走,只是脚步停在门口,忽然又回头望了时臣屿一眼。
那个众人口中杀伐决断望而生畏的商业巨擘,面对着一桌一口没动的满汉全席,脊背挺直望着面前的袋子,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发颤。
“时臣屿,”时栖忽然道,“如果我妈喜欢真的是林霖。”
“你会不会……后悔要我这个儿子?”
如果没有他,或许就不会有这段婚姻。
时栖说完,却并没有听时臣屿的回答,而是转身出了门。
他和送菜的侍应生擦肩而过,于是也没有看到,里面的菜,几乎都是他从小到大爱吃的。
时栖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静静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时栖想起网上人那些人扒完,又说他这张脸完美地继承了叶馥晚所有的优点。
那么另外一半的优点自然来自时臣屿——中和了原本清冷的女相,让时栖拎着棍子打人的时候自有一股凌厉模样,在赛车上飞驰而过时又显得过分张扬艶丽。
他自己或许没有,但是他这张脸确实是带着父母的祝福而生的。
时栖轻轻地勾了下唇角,这才拿起手机。
最上面的一条是顾庭柯发的,问他聊完没有要不要接他回去,再上面还有一张照片,大概是一个小时前发送——相机只拍了半张锋利的下巴,另外半张则是修长的脖颈和上面被时栖咬出的已经凝固的伤口:“怎么办,客户问我家里是不是养了猫?”
可脖颈上的遮不住也就算了,顾庭柯的这张图里,下面的衬衫领口还故意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上斑驳的吻痕。
顾庭柯年近三十乍一开荤,明明是自己把持不住孔雀开屏,却要对时栖倒打一耙。
时栖微一挑眉:“行啊,那我今晚就把猫送了人。”
“刚好叶潇叫我……”
时栖的下一句还没发出来,顾庭柯就已经回了消息:“不用。”
“我只喜欢会咬人的猫。”
“昨天肩膀上咬得不够深,今晚能不能补一下呢?”
顾庭柯不说还好,一说时栖就想起来昨晚身体深处被凿紧,在力竭之时抓紧顾庭柯的脊背,牙齿咬在他的肩膀上……
时栖耳垂一红,只好又往脸上泼了一层冷水。
等彻底平复下来才擦擦手,正要将刚刚的编辑的消息给删掉。
但是叶潇此人应该改名叫叶曹操,时栖只是在聊天框里提了他一下,这人的消息突然不要命地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