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当下,绘灵循声望向了陈夕苑。
“奴婢就是心疼郡主。这盒上的舆图这般精细,耗费了那样多的功夫,到了那顾家三郎手中,他可能就”
“住嘴!”绘灵的话未完,就被年长她两岁的姐姐绘欣冷声喝止了。
“郡主的事儿,是你一个做奴婢的能置喙的?”
“我”
察觉到了自己的越矩,绘灵不禁有些惊慌。急欲解释,哪知才开口,就听陈夕苑说,“你俩一人少说一句,莫要争吵。”
少女眉眼间有笑意荡开,似春又似晨间的第一缕光,柔和又浪漫。她本就生得美,这一笑起来,面颊有酒窝现出。凹陷处似装了香甜的果子酒,触及,便抑不住地想沉溺下去。
“赠春礼这般风雅有趣之事儿,该欢喜自在才是。”
“我赠春礼与三哥我很是欢喜,也希望他能够得些欢喜。至于结果如何”
她干涉不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渐渐长大的顾家三郎,已经阴沉内敛到只要他不想任何人都无法触及他的心。她亦在他的世界外,同旁的人或许有些不同,但那些不同,只要她放弃了靠近他,便会彻底消亡吧?
思绪跌宕,娇人儿眼底有失落一晃而过。许是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这股负面的情绪,不想被影响,连忙敛去心神,将话题带到了别处,
“不说这个了。”
“绘灵,你去叫管家备车,我把点心送去给外祖。”
绘灵连忙领命,离去。
陈夕苑拿了两个食盒去找父亲陈元初。提步之际,她凝着绘欣,声线清润柔和,“欣儿,我去找爹爹。你将这画了舆图的盒子送回我房里。其他的,放到马车上。”
绘欣福了下身:“诺。”
慢步轻踱,近一盏茶的功夫,陈夕苑来到父亲陈元初独居的小院外。
周遭冷寂,似没有人守护,事实却并非如此。
小院周围,藏了许多绝顶高手。
陈夕苑停下脚步,稍稍俯低身放下了绘了青禹湖的食盒。直起身时,目光望向了院前的那颗古树。
那颗树据说已经存活了近百年,是真是假陈夕苑无从得知,但这颗树真的很高,最高的枝桠似插进了云端。她仰头,都寻不到末处。
停留几息,目光撤回。那一瞬,她的眼底有薄淡笑意氤氲开来。
陈夕苑径自进了小院。从头到尾,静悄悄地。她不曾言语,也未有人阻拦她。待到她的身影隐于厅内,有两道虚影从高耸入云的树尖上跃下,动静中,有冷风起,刮得枝桠和那初春的第一抹绿呼呼轻响。
有两人稳妥落地,相偕走到陈夕苑留下的那只食盒前。
少年郎模样的那位未有拖怠地将食盒拿高,送至目光所及之处,细致打量了一番,不禁赞叹,“郡主的画技越发的精湛了。”
这少年郎名唤少冉,是剑圣姚寒江收养的一个孤儿,悉心教导武艺。
另一名侍卫萧明目光亦在这食盒上梭巡,意见难得地和少冉达成了一致,
“确实。”
“打开瞧瞧。”
少冉应了声,随即打开来,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谨慎了。刚开了条缝,微淡的花香便无声朝他们袭来
“爹爹。”
陈夕苑敲开了陈元初书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眉眼含着笑,春阳一般的灿烂明媚,早不见在外面的清雅矜持。
“女儿做了些春花糍,您可要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