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幸好有卫祁光赶到,一切进展顺利。西戎使臣和元徽被成功转移,我让琼枝、边朝月和你的两个暗卫分别去城南城北城西城东放了消息,百姓都以为广南王放走了使臣,与西戎勾连在一起。这个黑锅他背定了。反正他本来就有勾连,这也算不上冤枉他。”
景殃拉起她的手,低着眸,用巾帕一点点给她擦干净:
“宫里还有叛徒?谁在阻拦你们?”
“你还记得你曾说的太监吗?与广南王勾搭在一起的内侍太监。”
鹿白看着他,道:“是杜临安。我父皇的贴身太监。”
景殃蓦地抬头,眸底划过冷色:
“是他?”
“杜临安会武,我们没能捉住他,被他给跑掉了,但卫祁光抢来了他的匕首。我告诉了父皇,父皇派了裴焕去追查杜临安。”
鹿白拿掉景殃手里擦了血的巾帕,仗着父皇不在这里,不顾景殃身上的血腥味轻轻抱了抱他:
“放心,他跑不掉。”
卫祁光看到相拥的两人,稍稍偏开头,唇边笑意微滞涩。
门口,一个侍卫进来禀报:
“王爷,外面百姓都听说使臣和元徽公主是广南王放走的,彻底把广南王府打上叛徒的罪名。”
“让胡伯想办法多传一下流言。”
景殃冷笑道:“这回,我要他独木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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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暗流涌动,不止达官显贵,就连平民百姓都有所感触。
广南王想要遮住的羞丑终于被解开了面纱,卫祁光亲自出来曝光自己父亲做过的事情,彻底撕破了脸。
景殃出了宫,把鹿白送回公主府就再次忙了起来。分开前,他抱着她亲了许久,下巴放在她颈侧,不肯走。
鹿白知晓他有诸多事情要做。虽说他总是运筹帷幄的模样,仿佛挥手就能将山河作为棋子拢于湮灭,但她知道,广南王已经没路可走,他贪心不足,一定会逼宫,出动卫家所有的兵权来发动宫变。
而围剿偌大一个卫氏的武力,绝非易事。
虽然不舍,但若是能解决敌人,那以后就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鹿白轻轻吻了吻景殃的唇角,狠狠心将他赶走了。
景殃走后,鹿白拿出叛国文书伏案研究。
她隐隐能猜到这纸透光是藏了字,但至于怎么藏的却仿佛差了点灵感契机。她去京城各个商铺逛了一圈,买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研究了一天一夜却收获甚微。
最后她又去公主府库房,将洛水一带的所有可着墨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一在纸上试验。
——仍无结果。
鹿白蹲在地上,对着烛光失神,总觉得还差了什么。
父亲是被广南王逼死的。为什么会被逼死?肯定是他不愿意服从,被迫而死。所以,广南王肯定是要求父亲效忠他,毕竟父亲能号召天下的学子,声望集于一身。
既然父亲被迫而死,那么他想说的话一定会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叛国书的哪个地方。
鹿白有了些头绪,站起身,重新找出一堆挤出汁液的洛水地域花木来试验,走出库房时碰掉一本草药书,她翻遍翻了翻。
第一页写着,西戎的长藤花和其根系混合在一起,可以用于写字。
她把医书收起,来到书房,将方才拿的东西挨个试验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