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咬牙也没用,那秦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好好地在京都时不时露个脸。还有几位不知内情的夫人太太在几处宴席上跟田琝闲话:“你家那四弟媳倒真是个家风好的,难怪镇国公非要娶了她进门,光看她哥哥这一份忠义和机智,就知道她这妹妹不会差。”
田琝还能说什么,只有打着哈哈应和过去。她在自个儿家里跟婆母念叨念叨可以,要出了府还敢说些胡话,哪怕太子妃不来敲打她,怕那泼妇秦氏也会拿把匕首找上门来的。
时间就在京都表面上看似一派祥和的气氛中飞快地过去。白城的海军卫船坞里,却随着天气变热,以及上面的督促,另是一番火热的景象。
船坞的工官们以秦思源抢回来的胡冈战船为蓝本,稍加改造,很快就制出了大夏第一艘速度达到十四节的战船,试了水确认无漏后,船坞里立即征调了民夫,大力开展了造船工程。
沈谦让邵永年对火炮进行了改造,在沿海建造了几处固定炮台,秦思源自告奋勇带了几艘小型战船出海为饵,诱了胡冈的战舰过来,再用陆地上的炮台发动攻击,倒也击毁了对方几艘船只。
白城虽然有可以直通大夏京都的运河,可这一处被沈谦带了人牢牢扼守住了,胡冈顿时有些无可奈何。
胡冈人也曾试图在其他海岸线攻上岸,却发现要是拼陆战的话,自己这边兵力少,补给不足,再加上地形不熟,虽然有火铳之利,却是因为没了战列舰的优势,根本跟大夏耗不起。
胡冈舰队只得暂时又退回了临时攻占的一处岛国上。内部开始出现两种意见,一种是另外找几个岛国攻占了,多少搂得一些甜头就归航。
另一种则是集中兵力,打破白城防守,就可以驾驶战船**大夏的京都,外洋传说的最富饶的国家的经济政治中心,那个金砖铺地,丝绸糊墙的地方,听说京都大夏的国库中有无数的珠宝,还有金山银山……
当初见识过大夏海商运来的满船价值昂贵的货物,刺激得胡冈王室都分外眼红。胡冈士兵怀着暴富的梦想远洋而来,如今金银财宝就在眼前,几乎曲指能抓,怎么舍得只舔到一点小甜头就回去?
何况之前俘虏的那些大夏海军还狡诈地抢走了他们的一艘船逃脱了,这是胡冈横行海上以来,从来没有受过的耻辱。
因此主张继续作战的呼声占了大多数,只是囿于那些固定炮台,所以胡冈暂时攻破不进来,需要另外想办法打出缺口,胡冈派了一艘战船回国,要求再增派一支战列舰来,这支舰队则固守在岛国上等待着;战势一时胶着了起来。
如今沈谦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船坞每日赶工,还扩招了不少工官,只是一时想建造和改造出一支舰队的战船,却还是需要大量的时间。
虞泽弘派了工部最善调度的侍郎刘司伟前来,主持船坞造船事宜,帮着沈谦解决难题。
刘司伟是从营造司主事一步步升上来的,自是明白如何安排工期才最合理而有效率,他一到白城,船坞的造船速度就加快了两成。沈谦不由喜不自胜,当即就上报太子为刘司伟禀报了功绩。
就是刘司伟自己,也是心情舒畅的。他有这本事,又得了太子殿下任命,加上镇国公不是会争功的人,这一回出外差,响当当会捞个大功,回去就可以提上一级了。
工部尚书一味守成,不图进取,上回无论是火器还是别的,工部的营造司都没有新技术出来,最后还是从兴州大营调了人过来,白城的火器兵工厂才开得出来。
工部尚书如此不得太子殿下的心,刘司伟可是暗暗看在了眼里,这一趟他出力出得好,太子殿下已经下了明诏对他褒扬了一回,又给他府里封赏了不少器物,指不定等他再回京都,那个位置也就定了他呢?他如今可是还不到四旬,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
刘司伟今天又在船坞督工,直到天色快黑了,才带了长随东升拖着一身疲累回到了临时住的一处小院子里。
在外值守的兵丁一见他回来,忙把怀里的一封信笺拿了出来:“刘大人,您有书信过来了。”
刘司伟接了信,谢了那兵士一声,回到书房点了油灯一看,抬头是“司伟兄亲启”,落款却是自己一个远房表弟的名字,不由有些纳闷;他这表弟好些没有来往,又住的远,怎的还会巴巴儿地寄到信到白城来?
刘司伟几手拆了信打开来看,脸色顿时大变,上面寥寥几行陌生的笔迹,与他却有如千钧重一般:“永安行宫尚在重建,司伟兄别来无恙?弟思兄心切,盼兄见信后速来天风酒楼一聚,劝兄切勿惊动旁人,免生后悔。”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永安行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