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敏收拾了一番,梳好头发出了房门。
冯霆在院中亭内等候多时,燕铭不知其中缘由,见冯霆不想与自己多说,也没多问。
林毓敏端端正正一拜,“不知冯大人找妾身所谓何事?”
冯霆见林毓敏低着头,似是知他来意,脸色平静的可怕,也不同她兜圈子,“本官今日来此,只是想问夫人一个问题。”
“大人请讲,妾身定知无不言。”
冯霆转头,对上那张温婉的面容,正色问道:“敢问夫人,林晋之死是否与夫人有关。”
语毕后,厅内一片静寂,林毓敏抬头,淡淡看着冯霆,没有说话。
似是过了许久,燕铭才想通其中关节,转头看向那向来柔弱贤淑的妻子,眼睛越睁越大,起身将人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大人可是有什么误会,我夫人她不可能。。。”
冯霆打断,语中却没有一点人情味,“你听她自己说。”
林毓敏轻笑,压下护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走上前行了一礼,淡淡承认道:“大人猜的没错,林二老爷,确实是我杀的。”
燕铭微张着嘴,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妻子为何会亲手杀了林晋,许久后才吐出一句,“为什么?”
林毓敏没有看他,闭上眼,直到眼睫上沾上了湿润,才呼出一口气,颤声说道:“因为他杀了我父母。”
一想到被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养了十几年,而自己把仇人当亲生父亲侍候,唯命是从,对其感恩戴德,林毓敏不禁作呕。
燕铭怔了一瞬,慌忙扶住她,拍着她的背,“你。。。你为什么不同我说呢?”
林毓敏捂住嘴,没有听见燕铭的问题,慢慢蹲下身蜷缩着,不知在问谁,只一直重复着,“为什么。。。”
冯霆轻摇头,撇开眼继续问道:“本官还有个问题想问夫人,夫人是从何人口中得知这件事的?”
林毓敏双臂抱前,死死攥住衣袖,紧抿唇瓣,没有说话。
冯霆笑了笑,“夫人不想说,那我来问。
给夫人传话的,可是康王府的人?”
燕铭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冯霆,感受到怀中的人抖了一下,又不禁看向林毓敏。
冯霆已是了然,“他们都给你说了什么?”
林毓敏仍是没有回答。
冯霆似是极有耐心,低下头抿了口茶,“我知道康王与我的恩师季老先生是多年好友,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同夫人说的话。
可夫人有没有想过,康王完全可以在林晋流放之时动手,又为什么要借刀杀人呢?”
林毓敏似是被点醒了什么。
康王派人找到她时,只说他们本不想告诉她真相,奈何林家有丹书铁券,京兆狱不允许外人前去探望,他们动不了手,所以才要借她之手。
她也没往深处想。。。
原来她又被当做了一颗棋子。
林毓敏开口,“他们给了我一张药方。”
“什么药方?”
林毓敏走进房,将那张藏于床下匣中的药方拿了出来。
冯霆仔仔细细看了眼那方子,眯起眼眸。
这是一张玉囊花的方子,上面详细写下了服用此药的症状,而书写方子似是男子的字迹,苍劲有力,又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