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狭长的眼眸一如黑暗,极深又极冷。
当谢姝望过去时,幽冷仿佛遇上了春风,瞬间化雾化雨,丝丝缕缕中透着暗夜都藏不住的缠绵悱恻。
“我醒悟什么?我有什么醒悟的!”赵芙的哭喊着,语气更加恨恨,“姑母,我有今日全是你害的,我现在就走,我再也不会来碍你们的眼!”
“等等!”
谢姝叫住她。
她以为自己的以退为进生效,心下一喜。
谁知谢姝根本不是挽留她,也不是向她妥协,而是吩咐人去将她的行装整理好,一并让她带走。
“姑母!”她不甘哪。
镇南王妃又失望又怒其不争,实是没脸替她说话。
谢姝道:“母妃,她有这样的心思,再留在公主府已经不妥。且让她回去好好反思一二,若是她有悔过之心,无论是我还是萧翎,日后都不会不管她。”
这话说到了镇南王妃的心坎上。
她是赵家女,娘家已经落魄至此,纵然她和兄长嫂子已生了间隙,但如果让她袖手旁观,她确实做不到。
“娇娇,母妃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和翎儿以后商量着来,凡事量力而行,莫要为难自己。”
婆子们的动作十分迅速,赵芙的东西以最快的东西收好,连人带东西直接被打包,一并送回赵家。
哪怕是再不甘,哪怕是再不想走,也由不得赵芙。
赵芙被送走后,谢姝扶镇南王妃进屋。
这一通折腾,镇南王妃心力交瘁。
谢姝侍候她歇下后,才离开。
夜色更深了些,但被黑暗笼罩的人还在。那样的深不可测,那样的危险,如同潜伏的猎手,有着异于常人的耐心,在等待着美味的猎物一步步走过陷阱。
离得越近,这样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谢姝脚步渐缓,恨不得调头逃跑。
她刚一转身,便感觉一道疾风而过,然后就看到那原本离自己还些距离的人已到了眼前,正用那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自己。
“娇娇,你又怕我?”
怕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浮上心头的同时,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曾经她以为日夜面对一个能读自己心的人太过可怕,也太过不自在,而今她不仅觉得不怕,居然连不自在都没有。
还有这次的事,她在心里什么也没想,也不曾和萧翎商量过,但他们竟是如此的有默契,承转起合配合得一丝不差。所以萧翎会不会读心,她的心思是不是在对方面前一览无遗,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躲我?”
还不是因为不想成为猎物!
“没有,我就是乏了。这几日你应该也累了,走吧,我们早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