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南方才是直接用手接了暗器,那是枚通体黑色的飞镖,飞镖尖端泛着青绿色的诡异光泽,一看就是涂了毒的。
她直接用手接了飞镖,掌心被割开了深深口子,鲜红血液滴滴答答往下落,没一会儿就在地上形成了个小血泊。
“有毒?!”
陈远一把摁住黑衣少年后颈,狠狠道,“解药拿出来!”
黑衣少年被按得脸贴到了地上:“没有解药。”
他发音也略显古怪别扭,更加显得不似北齐人。
“无妨的。”
林之南甩了甩手。
“什么无妨,女孩子的手怎可留疤!”
柳雯儿气得恨不得扇那黑衣少年一巴掌,跺脚扭头命令那边被吓到的仵作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找伤药来啊!”
“真的无妨,别担心,”
林之南用没血没伤的右手扯了扯低头看着她伤口的萧楚面颊,在他抬脸看来之时冲他眨眼,放低了声音,“阿楚别忘了,我不是普通人。”
萧楚眼眸颤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我的恢复力很强的,以前的伤口也都没留下来不是吗,很快就好了的,安心。”
林之南仰脸往他面颊上亲了下,笑,“冷着脸就不帅了。”
萧楚低低“嗯”了一声,垂眸低头,将额头与她贴在一处,轻轻说:“下次不要挡在我前面了……我害怕。”
“……母后那时也是这样——”
林之南眼睫抖动了一下,抬眼看到了他眼眸深处藏着的痛苦与自厌。
“好,我保证,下次不了。”
林之南道。
仵作匆匆忙忙送来了伤药和绷带,萧楚整个人气息冰冷,连柳雯儿都被唬住一下子没敢从他手里抢绷带,只能由着他给林之南处理伤口。
林之南坐在仵作搬来的椅子上,一只手由萧楚包扎,一边由柳雯儿给她喂点心,眼睛则是看着另一边陈远那儿。
陈远此刻已经将那黑衣少年双手捆住,正审问:
“你是谁什么人,竟敢擅闯衙门?!”
被制住的少年跪在地上仿佛一根木头,一声不吭,只垂着眼睛看地上。
柳雯儿瞧着林之南的伤口,又看那边油盐不进的嫌疑人,一时生气,砰地放下果盘几步走到那少年面前,抬手就要朝他面颊挥去,然而这时,那少年忽然抬眼,眸光冷冷看她。
柳雯儿被那视线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为防止他再偷袭,陈远让环儿把柳雯儿拉开,然后皱眉看着那少年:“看这样子是不会说了,先关进牢里,等大人发落吧。”
“等等。”
萧楚忽然出声。
其他人看向他,萧楚却是不急不慢,仍旧在给林之南包扎的绷带做最后的处理。
他眼睫垂着,面颊略显苍白,表情很淡,视线只专心落在林之南的手上,但这么一个侧影,却莫名地教旁人心底有种奇异地被震慑的感觉,仿佛这个瘦削羸弱的少年身上突然多了些无端的威严。随意地质问与催促是冒犯和僭越。
他们就这么看着他处理完林之南的伤口,他将她手上的血全都擦拭干净,然后垂头近乎虔诚地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