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矢口否认这本避火图册与自己无关,等到图册被眼前的公子扔掉,自己偷买违禁书籍的罪名算是洗刷了。
想到此处,江漓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道:“被丢弃在路旁的书,的确是该扔了。”
她稳着步子,上前朝公子行了一礼:“天色不早,公子快些歇息吧。”
说着,她迅速转身,匆匆原路返回。
一路疾走回到临安院,她靠在了朱红的院门边,听心口“砰砰”地狂跳,再也走不动半步。
灵心打完了热水,主屋内却没了姑娘的影子,正心急如焚地出去要找。
刚跑到院子里,就看到了靠在门边,惊恐未定的江漓,她以为发生了甚大事,忙上前扶住主子,哭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刚才您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
江漓只觉得疲乏得很,想摆摆手让灵心不要担心,却忽然发现两只手中都攥着裙摆。
她一个机灵,低头往下看去——
只见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攥着撩起的大片裙摆,而自己虽穿着里衣,但因攥裙摆的力气太大,将绫袜扯的往后掉下半截,赤裸裸地露出了一截脚踝……
江漓手一松,裙摆坠地时,双腿也是一软,栽倒在灵心身上。
天啊,她刚才是这么一路回来的吗?
那么刚才碰到那位见到图册的公子时,自己也是这副不正经、不端庄的模样吗?
天要亡她啊!
——
那一边,目送着江漓逃也似离开的身影,陆凌霄静静站在原地。
手中的图册仍旧被他卷成一卷握在手中,看着倒不像是拿着本烫手的违禁之书,反而是一本才华横溢的月下诗作。
方形幽灵似的从后面蹿到陆凌霄身后,将他手中的图册抢到手中。
他看一眼上头“避火图册”四个字,口中忍不住“啧”了一声,又翻开图册看了几页。
方形赞叹道:“没想到这位江姑娘还是位颇懂男女声色的妙人儿啊!”
陆凌霄看他一眼,面上冰霜俱冷:“休要胡说。”
方形戏谑道:“我怎么胡说啦!这本避火图明显就是江姑娘遗落的,若是正经闺阁中的姑娘家,手中为何会出现这种禁忌之书?”
“江漓并非这种女子。”陆凌霄沉着声,上前就要将方形手中的图册拿回。
方形偏偏不给,躲过陆凌霄的手,继续道:“那您说说,这本避火图为何会到江漓手中的?看她刚才的反应,明明知道这是本禁忌书籍啊。”
想了想,他又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凌霄:“不对啊王爷,您方才不是也调侃了一番江姑娘吗,还害得人家提心吊胆,一张娇花儿似的脸都白了。怎么到我这儿,您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满口的笃定那江家姑娘是清白的?”
“她方才刚从书肆出来,许是误将避火图夹在在其中,以后凡是有关江漓的事,你都不能妄加非议。”陆凌霄此时,凤眸中的冷意又深了些,看一眼正脸色兴奋的方形,不耐烦再解释半句,朝他伸手:“拿来。”
“竟这么护着那姑娘……我瞧着人家好像也没认出您来呢。”
方形嘀嘀咕咕几句,一瞥眼,忽然发现眼前这位手眼通天的摄政王的脸色,似乎更臭更寒了。
方形“……”
他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方形顿时胆战心惊,双手捧着图册,老老实实地将图册交到陆凌霄手里。
在摄政王身边已久,他知道对方何等模样是真的动了怒,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几分缘由。
饶是不敢再出言造次,方形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下陆凌霄竟然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