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争取了几回,皆被江城严厉拒绝,她方才察觉促成江漓与袁召相看一事,是真的触怒到了江城。
她毕竟为人继室,自然是以夫君为天,不敢再提要求,又因已经在娘家面前打了包票要要将袁召照顾齐全了再送回袁府,当下也只得忍了这口气,亲自将袁召送到了西北角的院落。
江漓来到此院落前时,但见门前萧瑟,只有几只鸟雀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啄食。
正巧府中有小厮上门送药,正要进内。
灵心得了江漓示意,上前叫住了人,问:“敢问是给袁公子送药的吗?”
那小厮见来问的是名脸生的婢女,还以为是伺候袁召的,本想不理,视线一扫扫到了不远处的江漓,立马敛了冷淡的态度,躬身朝江漓行了一礼,又向灵心道:“回姑娘,小的正是来给袁公子送药的。”
他是袁氏院中的人,可那天江漓当着老爷的面揭穿继室夫人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心中对江漓已经有了畏惧之心,再加上老爷对袁召公子的冷淡态度,他从中也看出点苗头。
看来这位从前毫无存在感的江府大姑娘,也没有别人说的那样好欺负。
当下也不敢怠慢了江漓,恭敬问道:“大姑娘有何吩咐?”
灵心看他一眼,道:“袁公子在府中养伤,和江府到底带着点亲,我们姑娘特来看望。这药你不必送了,交给我便好。”
小厮自然满口说好,也不疑有他,将托盘递给了灵心。
灵心望着小厮的背影走远,才转身走到了江漓身边,低声问:“姑娘,奴婢袖中的那包药现在下吗?”
江漓朝她点了点头。
灵心见状,从袖中掏出那包药粉,打开全部倒进了药碗中。
那药粉是此行出门时,姑娘让她从衣橱最底下那格拿出来的,是味不影响药效,但却会让汤药难喝上百倍的药。
且,这药还会致人情绪激动,难以自控。
江漓看着白色的药粉融入汤药中彻底消失,又环顾四周确认无异常,这才道:“事不宜迟,进去吧。”
——
袁召早得了下人的通传,已经迫不及待地半靠在榻上等人。
那晚落水,因他不会水,在河中扑腾了许久踢到了暗礁,导致脚趾骨断了两根,此时脚肿得老高还不能下地行走。
袁召是纨绔子弟,平时最爱留恋烟花场所看美人,躺在榻上的这几日每天对着帐顶简直无聊至极,听闻江漓这个大美人主动上门来看他,自然喜不自胜,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见到江漓进内,袁召眼睛瞬间亮了,忙要屏退屋内的下人。
江漓绝不能忍受与此人独自呆在一间房中,阻止了想要避出去的下人,道:“不必,一会儿还有药没喝,需要人在旁伺候。”
袁召只得作罢,上上下下打量欣赏了眼前的美人一番,过足了眼瘾,才道:“阿漓妹妹来了,快请坐。”
江漓察觉到他露骨的目光,浑没看见似的,在距离床榻一丈外站定,垂眸失落道:“袁召哥哥,那天真是对不住。要不是为了此事不影响江晚的婚事,更为了江府的声名,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抛下你先行离开了。”
袁召听了,又见到江漓一幕委屈又难过的样子,心里残存的几分生气早就消失无踪。
这位江家大小姐真是人间尤物,长得美若天仙不说,还如此善解人意,连继母的女儿的未来婚事都考虑到了,怎能不叫他怜惜!
姑母昨日还在自己面前说江漓心机深沉,简直是胡说八道!明明是姑母看着江漓样样出挑,样样都胜过江晚,出于嫉妒才诋毁江漓!
更何况,江漓手中还握着她生母带来的一大笔陪嫁,他绝对要娶到江漓,如此他就能得到这笔嫁妆,下半辈子守着这一大笔钱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乐哉?
想到这儿,袁召一扫心中的阴霾,笑得更加急切,道:“阿漓妹妹说的什么话,那日落水是我自己不小心,又怎么能怪到你。”
看到江漓站得远,他殷勤地将身子往外挪了挪:“好妹妹,站近些,让哥哥我好好看看你可受了惊了?”
这话一出,江漓顿时全身上下一阵恶寒,连看都不要再多看袁召一眼,转过脸对身后的灵心道:“药已放凉了,端过去给袁公子的侍从。”
灵心也很忍受不了袁召色欲熏心的样子,听到江漓放话,连忙将手中端着汤药的托盘送到了床榻旁的下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