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将军就将这五百黑甲重骑交给你,到时只需你带兵冲杀一个来回,全身而退便是首功。倘若再能搅乱对方部署更是大功,我们只要能守出两天筑城的时间,你便是此役的第一功臣!”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秦虎挺胸应下。
周围却有少数将领在暗地里想到: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骑兵对冲,自己五百,对方却是过万,就算开始有个趁其不备的优势,那冲进去之后也一定是凶多吉少,更不要说对方还有铁鹞子这样的大杀器随时会发动啊!
这时,突然帐外有斥候来报,说是刚才在西夏军营的后方,陆陆续续地赶来了一些黑水镇燕军司的地方军,据说都是被凌结讹遇临时征召过来的,虽然多是牧民与猎户,但是数量也有大几千人之多,预计很快就能超过万人。
见到众人的脸色略有些变化,秦虎却是一抱拳道:“大帅无须在意。若是这批兵未到之前,属下还在担心西贼会不会先用铁鹞子,现在看来,却是绝对不要担心了!”
“哦?此话怎讲?”
“西贼原先两万人,与我军不过二比一,双方贸然交手,的确会有担心他们会在一定情况下选择动用主力。但是现在对方又多了这一万的地方军,估计后面还会有新的增援,所以他们一定就会倾向于选择保守的应对方法!”
凡有战事,先消耗地方军,然后是步跋子、擒生军,最后逼急了再上铁鹞子,这应该是大概率的事。
虽然如此,但是带这五百骑兵去进行正面冲击,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于是还是有人用着怜悯的眼光看着秦虎。
“来人!端两杯酒来!”徐三一挥手,让人送了一杯给秦虎,自己端起面前的一杯,说道,“虎兄弟但且奋勇厮杀,一旦撕开西贼缺口,本将军将会亲率两千轻骑前往接应!”
“啊!”众人大惊,就连秦虎也赶紧开口劝道,“大帅还是坐镇中军指挥为好,岂能亲身冒险!不妥不妥!”
“哈哈!我徐三自领兵以来,又有哪一仗是缩在后面的呢?!来,干了这杯!”徐三不理会众人的劝说,一口将奶酒饮尽。
秦虎也是豪气顿起,大声说道:“秦虎愿护大帅左右,力逼西贼后退,以护关城建成!”
看到两人共饮完誓酒,却是要有人后悔没去抢做这件事了,这先不表。
话说徐三手下的辽军向营寨北边的山中派出大批人手忙碌了一整天,已经开始有大批石料往寨中运回,这时候的动静便就有点遮掩不住了。
这支汉军中的黑甲重骑共有八百人,秦虎持着徐三的将令从中调选了五百,特意还叫着正在军中的猪奴儿一起同行。
徐三便带了几名亲兵护卫,后面跟着秦虎、猪奴儿这五百黑甲重骑,开出了营寨,前往阻卜人的首级京观那里,用的理由,自然是要仔细检验首级。
但是,辽兵从白天开始,就已将战线不断向前突出,还是引起了凌结讹遇的怀疑,他再三放出的几批斥候,都被辽军突前的斥候远远赶走,无法探察到辽军营寨里面的具体动向,他的心中便已经开始有点不安。此时又听说辽军主将徐三带了人来到阵前,于是便派出亲兵前去询问交涉。
结果交涉的亲兵回报:对方徐将军答复是,他要亲自检验阻卜人的首级,查找那里有无漏网的头领,并喝令西夏兵远远后退,不得干扰。
这凌结讹遇原本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自己以大局为重,连夜斩杀了阻卜人,已经算是给了这支辽国汉军很大的面子,没想到对方现在依然还是这种狂妄的态度。于是,立即带了人来到自己营寨门前察看情况。
阻卜人的首级垒成京观虽然是在两军营寨的中间,但还是要更偏向于西夏军这边。凌结讹遇站在寨前高墙上,看到对面的辽军倒是只出了了几百骑,看起来也不是太多,像是徐三的护卫军样子。因为此时他们已经不断地靠近了西夏营寨,所以便几乎是遮挡住了看向他们身后营寨的大部分视线。
凌结讹遇先是看着在首级京观那里指指点点的徐三以及其随从,努力按捺着自己内心不断增长的怒气。同时也在有意无意地观看并评估着跟随他的这些铁甲骑兵的战斗力。不管怎么说,这支汉军的阵仗实力还是要远远大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意一支辽军。
突然,凌结讹遇的心里闪过了一丝不安,联想到今天一早的斥候被阻,而现在他站在这里,也几乎看不清远方辽军营寨的情况,使得他不由地脸色大变,立即下令道:
“让昨天赶到的地方军立即出营列阵!试探一下这些辽军当会如何?”
凌结讹遇此时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太敢肯定。所以,如果调动正军出营的动静显得过大,而他正好可以让昨天刚刚增援赶到的地方军出营去活动活动,不但可以试探一下辽军反应,还可以留有足够的余地再作定夺。
于是,西夏人的营寨之中号角声声,远处尘土飞扬,最前方的营门迅速打开,大批的骑兵开始缓缓开出。
这些骑兵都没有制式军服,多是皮袄短装,还有少量人会穿着规格不一的皮甲,明显就是西夏的地方部族军。而他们的出列也并不整齐,多是按照原先的部族所属,打着杂乱不同的旗号,一批批地驰出列阵。
近万人的规模,便在营寨之前黑压压地一大片,渐渐地布满了整个西面的视野,非常具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