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之后,仁宗把绢纸折好,郑重地交付给张梦阳,道:
“殿下,你我本是萍水相逢,论理本不该拉你进这趟浑水。只是小邦有难,上国理当仗义相帮,为小邦君臣剖析曲直,明辨是非。
“而殿下贵为上国藩王,既已来到高丽,实有义务为小邦王廷主持公道,以维护君君臣臣之义,以保圣人纲常于不坠。
“只要殿下今番为寡人成此大事,高丽国必将世世对大金称臣入贡,谨守藩礼,如逾此盟,便让我王楷身死国灭,死后无以见我高丽国历代先王于地下。”
说罢,仁宗撩衣跪倒在地,将折叠起来的绢纸高举过头顶,双手奉上。
张梦阳也连忙撩衣跪了下来,从仁宗的手里接过绢纸,珍而重之地藏入怀中,也以十分郑重的语气对仁宗说:
“殿下放心,在下定当不辱使命,把这封信送给崔思全太医之后,立马就赶去你外公府上,把你两个舅舅干净麻利地给做了,保证万无一失。
“你我二人虽是萍水相逢,可能在你这海东半岛上相逢,实也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实不相瞒,做兄弟的给你帮忙,也并非全然是为爱发电,其实也有一桩大事想要请你帮忙的。
“这件事事关我百十名弟兄的性命。我本想着见到国相大人,向他提出恳请,恳求他给个手谕,放了我的那些兄弟的,只是国相对待寡人始终爱搭不理,态度不明。
“所以,这件事我便只好着落在殿下你的身上了。”
仁宗眉毛一挑,问道:“殿下所说的是何事?可否先对寡人说知一二?”
于是,张梦阳便把李俊带领暹罗水军如何劫掠高丽沿海生民,如何在安山郡外海与李知常的水军遭遇等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并对仁宗保证说:
“殿下只管放心,只要平息了这场风波,寡人保证暹罗水军从此远离高丽海岸,今后再也不会在高丽诸州沿海登陆滋扰……”
不待张梦阳说要,仁宗一摆手说道:“没问题,只要殿下肯为寡人扳倒国相尽一份力,待寡人重新掌握了朝权之后,头一件事便是下旨释放若有在押暹罗水军,保证把他们毫发无伤地返还给殿下。”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接下来,两人便击掌为誓,算是定下了这个君子协定。
张梦阳问明了太医崔思全的住处,又问明了仁宗的两位舅舅李之美和李公仪在李府的宅邸的方位,便辞别了仁宗,飞身上房,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黑魆魆的暗夜里。
仁宗眼看着张梦阳如鬼似魅般地凌空飞去,心中既惊讶于他神行法的出神入化,又欣幸自己能得到这样的神人相助,必定脱困有望,重新掌握朝纲指日可待,心头上笼罩多日的阴云一扫而光,精神也于瞬间振奋了许多,浑身都仿佛充满了力量。
仁宗心中畅快,于是便把当值的尚宫叫来说道:“去,看看延德宫主和福昌院主都歇下了没,如果没歇下的话,把她们叫到这儿来伴驾吧!”
当值尚宫回奏道:“启禀殿下,两位王妃心系殿下安危,都对殿下夤夜与生人外出十分牵挂,都等待着要殿下进行一番责问呢。”
仁宗哈哈笑道:“难得两位姨娘如此厚爱,真是寡人不幸中之大幸也。那就劳烦你把她们两位都请到这儿来吧。放铺盖的时候别忘了多放一套,今晚上寡人要让她们两个一块儿侍寝。”
尚宫惊疑地问:“殿下的意思,是要两位王妃今夜全都在此陪王伴驾么?”
仁宗点点头道:“没错,寡人今晚极有兴致,就让她们都来伴驾吧。”
尚宫明白了之后,立马跑出去安排去了。
这一晚上,仁宗先是接受了两位姨娘王妃的一通责问批评,然后便嬉皮笑脸地拉着她们一起滚到了柔软的被褥上,如同摔跤一般地按着她们滚来滚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她们的衣衫扯了个七零八落。
延德宫主大怒,甩手就给了仁宗一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