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行进速度并不快,但也在两天后到了长安。
他们被安排住进鸿胪寺的驿馆里,等候□□陛下的传召。在此之前他们就没什么事了,只要安心住着修养即可。
当然,大部分人不想一直闷在屋里,难得来一趟长安,当然要出去走走,鸿胪寺也不拦着,只要有大唐的人跟着,使臣想去哪逛都可以。
麴文永也在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出去逛了逛。
这一逛就是一惊,他以为城外那些百姓已经过得很好了,然而长安百姓的精神面貌比他们更好几倍。个个面色红润,喜气洋洋,因着到了年下,大家来来往往置办年货、走亲访友,热闹的不得了,好一副繁华盛世之景。
更令麴文永惊讶的是,长安城的读书人含量似乎有点太高了,动不动就能看到一个穿着书生服,背着方布包的年轻人。
麴文永有些迟疑地问:“他们是读书人吗?”
鸿胪寺官员点头:“是呢。他们身上那包叫书包,看见背这个的就是读书人了。”
纵然知道大唐今非昔比,麴文永还是面露讶色,纵然是富足的高昌,也未必舍得用这么多布料做一个包。一般人出门用包袱皮,读书人讲究一些,但一般也是用书箱。
简单的书箱不值钱,最多费些木料或者竹片,再搭些人力也就是了。
布料可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这些人所用书包都是用崭新布料缝了好几层,看起来极为厚实,拆开恐怕都能做成一件衣裳了。
想想几年前大唐百姓穿得破破烂烂,补丁落着补丁,大冬天穿单衣,还有很多皮肉露在外面。听说很多人家全家只有一件衣裳,再看看眼前这个场景,麴文永只觉得有些恍惚。
突然之间,这世道变得他好像看不懂了。
“尊使?尊使?”
麴文永回过神,对年轻官员歉意一笑,问:“你知道哪里能买到报纸吗?”
“你想买报纸?”鸿胪寺官员略显诧异。
麴文永点点头,见对方表情不对,谨慎地追问:“是不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年轻官员温和地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对报纸感兴趣,正好附近就有书肆,我带你们去吧。”
麴文永颔首:“偶尔有行商带着报纸到高昌,我们也会买来看一看。可惜高昌距离□□太远了,我们看到的都是几个月前的,而且还不全。不知上国接不接受高昌的订单。”
“这个下臣可做不了主,得问报社的主官才是。”年轻官员轻飘飘推了,“贵国若是喜欢,何不效仿《长安日报》建一份自己的报纸?”
麴文永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
不是没想过创建报纸,高昌王曾起过这个念头,只是很快打消了。这报纸确实能赚钱,传递消息也有独到之处,但风险也大,一个管控不好,就是给了旁人窥视高昌的机会。
如大唐这样把大事小情都写到报纸上,还不限制往他国售卖
,就不怕别国借此对大唐不利吗?
大唐其他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一定会觉得奇怪。
谁家好人在报纸上登绝密信息啊?
能登上报纸的,就是不怕天下人知道的。
可惜高昌弹丸小国,只以为《长安日报》上登的那些已经是极大的事,却不知在大唐并不算什么。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泄露一些信息又能怎样,难道还有人敢打大唐的主意吗?
他们敢打主意,大唐就敢刚!一力降十会不是开玩笑,有火炮在手,真没什么好怕的。
如今天下承平,文风逐渐兴盛,书肆也比从前多了。鸿胪寺官员很快就带着麴文永一行到了一家门面颇大的书肆。
一进门的左手边就是两个又高又大的书架,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最新的《长安日报》和《长安文化报》。这是早上卖完剩下的。
麴文永有些惊讶:“怎么有两种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