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卑劣地得不到任何救赎。
在圣瓦西里大教堂的祷告室里,他忏悔着自己对那个人无边无际的思念和爱意,再也不敢靠近,甚至这些年主动断了联系,退出他一家三口幸福甜蜜的世界。
梁怀瑾将他的爱意掩埋在世界各地,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静静地站在世界的中心,抬头仰望蓝天,最靠近白云的地方,被大自然洗涤后的眼神,静静地思念着那个人。
然后在心底再次自嘲,这是喜欢陆放为的……第十六年。
从十六岁,到三十二岁。
生命的一半,都刻上了那个人的名字。
国内其实两年前就传来了轰轰动动的消息,陆放为隐婚被狗仔爆出,他大大方方介绍自己的老婆孩子,而年仅三岁的呦呦也趁势出道,出现在大众面前。
然而不到两年,就再次爆出陆放为和女方楚心离婚,孩子判给陆放为。
梁怀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放为的心理医生竟然远隔重洋给他发了一份陆放为患上双相情感障碍,即躁郁症的心理诊断报告给他。
梁怀瑾马不停蹄地回国,看到了陷入轻症郁期的陆放为,五年不见,这个人颓然又脆弱,整个人浑浑噩噩,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听不清他说什么,陷入自己巨大的悲伤里。
梁怀瑾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又经历了什么,失败的婚姻无疑是个最大的导火线,将埋藏多年的火线引燃。
他只能陪着陆放为,度过那段兵荒马乱的郁期,接着又看到陆放为进入躁期,变得活力四射,阳光开朗,随时都有激情和干劲儿,拍几个大夜戏都很有精神。
但陆放为对那个毅然决然离开他的女人,只说了句:“是我不够好。还是谢谢她把呦呦留给我。”
梁怀瑾那瞬间所有怨愤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上前安抚地抱着陆放为,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阿为,你很好。”
这一次,陆放为再也没有开玩笑,说什么“你可不要爱上我”之类的话,但梁怀瑾也没有勇气告诉他自己的爱了。
他不敢说,他怕对方推开他。
梁怀瑾只想陪着他,陪着他度过他不断交迭更换的郁期和躁期。
“阿为,人生病很正常,没有什么好不好的,生病了就治。”他说。
陆放为抬起头来,看着他露出个笑来:“其实我觉得我还好,你这突然从国外赶回来,搞得怪吓人的。”
陆放为可能自己都记不清他在郁期时有多吓人,那种随时不顾一切就放弃一切,飞蛾扑火的感觉,太让他害怕了。
梁怀瑾说:“不是突然,学业结束了,全球旅行也结束了。”
陆放为调笑:“哟,看来是晚来的叛逆期终于结束了。”
他站起来迎着太阳抻了个懒腰,笑着说:“好了,我也得叫呦呦那小崽崽起床了。”
他走进屋内,看到已然睁开眼,眯着小眼睛坐在那儿的小崽崽呦呦,正要说话呢,小家伙竟然一骨碌爬起来,光着小脚丫子就跑到了镜子前臭起美来了。
陆放为好笑地和镜子里的小家伙对视,接着走过去弯腰在小家伙的脸蛋旁蹭了蹭,眉梢微挑,唇角微扬:
“小帅哥,还没睡醒呢?”
嘿,这小孩儿怎么傻了吧唧的,陆放为低头伸手在他两侧的脸蛋上捏了捏,软乎乎的,怪好捏的:
“呦呦,醒醒、醒醒?”
陆放为看着眼前这个小宝贝,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喜欢。
他的呦呦,真的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宝贝,呆呆傻傻的也可爱死了!
哪知道下一秒,这呦呦突然从懵逼中醒过神来,来了句:
“醒了醒了!老爸别掐了!”
陆放为刚刚一颗被萌娃萌化的心顿时碎了一地,气得要命:“老……老……臭小子,你喊我什么?!”
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努力写到不那么虐的地方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