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异族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会抓错了人吧?”
“不知道,送到越州城,韩大人和宋先生会判断的,抓错的话再放出来就行。”
“有道理,宁可错抓,不能放过一个。”
“……”
王茴眼前一黑,真是蛮夷!
亏他方才还在努力思索自己究竟是哪里漏了陷,没想到这群人根本不讲道理,认为你有问题就直接给你下药了!
他气怒之下,又恍恍惚惚地想,以前越州的异族是这样的吗?
韩大人和宋先生又是谁?
这些异族也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药,身体一直提不起任何力气,五感却都还在,每过三个时辰,会有一个异族拿着一个小瓶子在他们鼻尖晃一晃,王茴猜测这奇怪迷药效果差不多就是三个时辰。
那客栈开在外来进越州的必经之路上,距离越州城还远着,王茴三人就这么在驴车上躺了两天。
好在这些异族还不算完全蛮夷,自己吃饭喝水的时候,还记得捎上他们,甚至还会贴心地扛着他们去解决个人问题。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王茴躺了几日竟也想通了——听口气,这几个人也是要带着自己去越州城,倒是和自己的目标顺路。
不过他才刚想通一会儿,想起自己的真正身份,便意识到大大不妥。
他是峪州守将,无召不得离开峪州的!若被朝廷知晓,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何况,一州守将隐瞒身份潜入越州,人家问起来,他该如何解释?
他脑子里乱得很,一下子想着看这些异族嚣张的样子,越州城估计还是那些白遗族做主。蛮人愚蠢,未必不能蒙混过关。
一下子又在想这些异族为何大靖话说得如此利索。
但很快,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起先他还焉哒哒地在闭目养神,只是忽然觉得身下本略有些颠簸的驴车一下子如履平地,竟变得十分平稳,几乎察觉不到半
点晃悠。
而后他听到了耳边两个随从的抽气声。
他立刻睁眼,下意识观察四周,还未来得及警惕,便被目光所及惊得失了声。
他看到了一条雪白的,宽敞平坦的大路。
大路如长龙,盘旋蜿蜒不知多少里,在视线尽头隐入绿色山林之中。
“啊——”
震惊之下他连药物作用都抵抗了不少,竟然一下子撑着半站了起来,不过很久又跌下去。嘴上说不出话,只能“啊啊”
地出声。
这是什么?
哪怕是在京城,他也没有见过这样漂亮平坦的道路。
王茴是个将军,他几乎在看到这条路的瞬间,就意识到,这样一条路,不论是行军,还是运输粮草,能给一支军队带来多大的便利。
这竟然是越州!
再看道路两侧,是一块一块开垦得整齐漂亮的田地,不时能看到弯着腰在田地里劳作的农人。
王茴敏锐地发现,这些农人,身上几乎都穿着完整的衣裳,面上神情是放松而安宁的。
不,这绝不是他了解过的越州!
一座偏僻的州府,数年来,有了如此大的改变,而朝中内外,竟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