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便吵醒了院内一向浅眠的人。
“谁?”
院外无人回答,只有敲门声仍在继续。
这么晚了会是谁?
心里虽有一些疑惑,但想到之前也曾有得了急病,痛到连话也说不出来的病患深夜到访,文清辞还是立刻披上外衫,挑着灯笼走了出去。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院门打了开来。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文清辞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他顿了一下方才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浑身是血的少年,正依在墙边看向自己。
少年的眼睛,是冰冷的浅琥珀色。
他像一只潜伏在深夜的野兽,眸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快先进来,”来不及多想,文清辞立刻扶住少年,“伤在何处,能站稳吗?”
对方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回答道:“能站稳,伤口在背上。”
文清辞借着月光看到:少年的脸上,几乎没有半点血色,显然伤的不轻。
而在同一时间,谢不逢也在观察眼前的人。
来人鼻梁细直,唇瓣是蔷薇一般的浅红。
他的睫毛极长,似有些害羞地轻轻遮住了漆黑的眼瞳。
最为特殊的是,那双细长的眉间,还点着一颗朱砂。
从小生活在皇宫之中的谢不逢,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男人……
入夜的松修府格外寂静,确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后,谢不逢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同时将手,从悬在腰间的佩刀上拿了开来。
谢不逢在南巡之前,仔仔细细地将松修府了解了一遍。
这里是卫朝著名的药都,城内医馆众多。
其中最有名的一间,主人名叫文清辞。
他的眉间点着一颗朱砂,非常好认。
谢不逢是跟着地图找来的,到了才发现,这个姓文的神医,竟然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年轻。
“好,我知道了。”文清辞点了点头,他没有多问,立刻把人带到诊室,将伤药与绷带从药箱里拿了出来。
“你先趴在这里,我看看伤口。”
“好。”谢不逢非常配合。
他生来就感觉不到痛意。
此时的他,只是因失血过多而眼前发黑,而有些疲惫、脱力而已。
文清辞话音落下之后,他便自己将沾满了血的外衫脱了下来,露出了背后已经被血染湿的绷带。
文清辞用剪刀,将绷带剪了开来。
灯火下,他不由蹙紧了眉。
“你的伤的确很重,且伤口周围还有中毒的迹象,”文清辞一边用棉花,提谢不逢清理伤口边缘,一边说,“必须先将发黑的皮肉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