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的耳垂,因为师兄的话而微微泛起了红。
他清了清嗓子,小声对谢不逢说:“走吧,时间不早了,先休息。”
“好。”谢不逢在文清辞的耳垂上吻了一下,这才肯将他放开。
看月相,现在已过了子时。
借着月色,谢不逢终于将目光落入了这座文清辞生活过的小院中。
它的大小,和太医署那间小院差不多。
院内只有一间竹舍,还有一棵巨大的桑树。
谢不逢乖乖跟在文清辞的背后,向房间内走去。
在山中走了一日,文清辞的声音因疲惫而略显沙哑,像一张薄纱,从谢不逢的耳边滑过:“这山泉原本是不流经我的小院的,师父当年特地叫人过来改了道,让它自我院后绕了过去。”
谢不逢的视线,随着文清辞一道向屋后看去。
小小的竹屋背后,有一条银练般的小溪。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澈的溪流,甚至能看清溪底的每一块碎石。
而在山泉背后,又有一片竹林。
谢不逢隐约看到有什么在竹林间泛着光。
“清辞,那里是什么?”他问。
“哦,这个啊,”文清辞停下脚步,看了竹林一眼说,“谷内有不少温泉,那便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怀念。
谷内房屋集中在平坦的地方,周围山泉虽多,但离房屋近的,也只有这一处。
受到儿时那件事的影响,文清辞刚入谷时,对水的要求堪称严苛。
他不信任从黑洞洞井口里打出来的井水,只信任山泉。
老谷主便特意将这块地方给文清辞腾了出来,让他住在这里。
沉默片刻,他轻声说:“……这是师父特意为我选的。”
“过几日,我们去看看他吧。”
“好。”文清辞笑着点了点头,终于向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点竹香,从房间里溢了出来。
“和雍都不一样,谷里四季如春,不必考虑保暖。这里的房间,大部分都是竹枝扎成的墙。”
文清辞借着月光,向谢不逢介绍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你闻闻,房间里还带着一股竹香。”熟悉的味道,令文清辞格外安心,他的语气也变得格外轻松。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入了屋内。
还没来得及弯腰点亮房间里的油灯,跟在文清辞背后的谢不逢忽然不安分地上前一步,从背后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再将脸埋到文清辞的肩窝,深深地嗅了一下,哑着声说:“是很香。”
文清辞:“……”
他说的并非房间里的竹香,而是文清辞身上的苦香。
“陛下,起来。”文清辞有些不自然地想要将黏在自己身上的谢不逢扒开。
但谢不逢却不松手:“不要叫我‘陛下’,太过生疏。”
“那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