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同样,他那双漆黑圆润的眼睛注视着沈星燎,眼角刚刚揉过还很红,甚至脸上的泪痕都没有干,但是沙哑的嗓音已经很认真了,“星燎,我昨天都在办公室门口听到了,他们说要逼疯你。”
沈星燎无法理解。
他很显然不是笨蛋,关键时刻反应比他都还快。
但是他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刚见面就交底牌,就连留着些信息用来威胁自己都不会,他都不怕自己借此钳制他吗?
刚刚被磕得不疼?半点记性都不长?
宁随的内心却非常忐忑,心脏怦怦地狂跳。
他现在都没有空去难过了,只要想到那天的话,就觉得很后怕。沈星燎是他第一眼看到就很想交朋友的人,但是却有人这样对他。
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是不是沈星燎就会被带走了?
残余的难过情绪转换成了别的,除了担心还有揪着疼,宁随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被这样对待,是因为他是家族的继承人吗?
这个疗养院里面进来的人,好像大多都跟权势有关系,最后才疯的。
他不想看到沈星燎也变成别人那样。
不知道多久过去,久到宁随都觉得沈星燎不会跟自己说话了。
他忽然听到沈星燎道:“不要叫我星燎。”
宁随刚要张口说什么,又听他冷淡地道:“我姓沈。”
说完直接转身,这次再没有留恋的关门。
宁随有点发懵,想起来白天自己是问过他,到底姓什么的话。原来他姓沈,这样的话自己直接叫他的名字确实不是很礼貌。
他比自己大很多,办公室里面的男人说他已经快十六了,那就是比自己大整整六岁,按道理来说自己应该喊他哥哥的。
也难怪不得他白天就已经很生气了。
爱反思的宁随又敏锐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抿了抿唇,觉得眼睛有点疼,刚刚哭得用力也揉得太用力了,后脑勺也疼,那病人的鼻子是真的很硬,撞得他脑袋发晕。
宁随又看了看紧闭的屋子,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今晚他是没有办法接着抄书了,越动脑子越觉得晕,匆匆洗了洗就爬上床睡觉。
结果第二天差点没有能起得来。
宁随昨天洗头太晚,没有擦干就睡,直接发烧了。
后脑勺还有个很大的包,摸着就觉得疼,宁随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就连衣服穿反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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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医生看看。
路过沈星燎所在的屋子时,宁随下意识地看了眼,发现窗门紧闭,也不知道到底在不在,他张了张口想要喊,但是发现嗓音也疼,还是算了,先看病吧。
治疗室分成了好多种,宁随去的是普通诊室,但是旁边还有个骨科诊室。
在夹着温度计的时候,宁随听到旁边的门开了,医生被气得咆哮的声音传出来,“你这是在狡辩!不要以为那个角落没监控……”
宁随一听,顿时间混沌的脑袋都清醒了大半,直接冲到走廊上去,果然看到沈星燎从里面出来了,手正放在门把上,情绪很沉郁。
他一下子就猜到到底是什么事情,昨天晚上来的医生信了自己的话,但是别的医生不一定会相信。
也不知道养父有没有同意,把疗养院的大半股权都给沈家,但是肯定里面好多好多都会是沈家的人,他们想要把沈星燎逼疯,就会用很多肮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