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迢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李公公不必再送了,奴婢要回钟粹宫去了,奴婢告退。”
郑重福了一福,站起身来,霍迢转身便走,身后静静许久,李玉终归没有叫住她。
头一次,霍迢也没有回头去看李玉。
霍迢缩回了钟粹宫,不知道这些日子的风起云涌。
玫贵人诞下了乾隆年第一个皇嗣,却说是死了,霍迢听了,觉得可惜,便也过了,哪儿想得到几个主子正因为这事儿闹得厉害。
别人说玫贵人生的是个怪胎这事儿,还是万岁爷严查流言,才蹿进霍迢耳朵里的——钟粹宫的消息就是这么滞后。
再多她却也不清楚,只知道王钦带着些人,成日里上蹿下跳地“奉命”如何如何,纯嫔生怕惹事上身,霍迢也只远远看过一次这般的场面。
等她再听到外头的信儿,王钦已经被关去了慎刑司,还是可心传回来的,她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宫女太监们被羁押去慎刑司,十个人进去得死九个半,霍迢人都要懵了:“可他不是……总管吗?”
“总管怎么了。”可心道:“犯了万岁爷的忌讳,他不过就是个奴才。”
“忌讳?”霍迢将脑袋探了过去。
可心看了看周遭,才与霍迢凑得很近,极小声道:“玫贵人诞怪胎的事儿,是他说出去的。”
霍迢倒抽了一口气儿,捂住了嘴:“真的?不该吧……”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说是万岁爷都审理清楚了,还有人证,听着,该是莲心。”可心说到后头,声音低的都快是气音了:“王钦前脚进了慎刑司,李公公后脚就提成了总管,现在,应是在慎刑司呢吧?”
“啧……”可心叹了口气:“前儿还听他捧着王钦,一口一个师父,叫的亲呢。”
“李玉也是没法子。”霍迢不乐意了,憋了半天,她还是道:“就这样捧着,王钦还罚他跪瓦片,李玉还想要命呢。”
可心到底不说话了。
霍迢看着门外院子,良久,唉了一声。
慎刑司的牢房,似乎终年都见不得天日。
墙垒的极高,不过上缘开着一门小窗,成人一手的大小,再多便什么都没有了。
汲汲钻来的那么一点子阳光往下撒,映着空气里的扬尘,王钦倒在牢狱之中,如丧家之犬,疲然、绝望,以往打理齐整的辫子散成了枯草,伏在地上,至眼前一爿衣角。
王钦昏昏然抬头,是以往随自己磋磨的李玉,他穿着总管规制的袍子,臂弯揣着一掌尘尾,好整以暇地,正也看着自己。
他耐不住,低头“嘿嘿”怪笑出声,笑声越盖越大,直至累了,方慢慢停下。
李玉始终-->>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