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想法诡异,你从来没有对我心动过。可在现在突然在意这件事。”鲤生说,“在意是爱吗?”
甚尔没有回答。
“你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习惯不管去哪里,干的是什么脏活,最后都会回到这个地方。”鲤生说,“习惯是爱吗?”
甚尔还是没有回答。
“我想要放弃了,想要离开,杀掉我也没有关系,但你选择不择手段留下我。”鲤生说,“不想我离开是爱吗?”
泉鲤生在这方面完全是笨拙又无措的,他区分不了伏黑甚尔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因为上述的一切都可以是出于「爱」,这样的话一切都清晰易懂,即使鲤生没有体会,也知道了「爱」诞生的可行性方式。
但甚尔的动机也可以冷酷地用「他在因为之前我试图违约而展开报复」来完美解释。
「他表现出我在探寻的所有特质,但是却不给我结论。」
「这样我就只能继续与他的协议,被这种像是被蚂蚁爬过皮肤一样若隐若现的痒吞没。」
「伏黑甚尔把我困在这里了。」
泉鲤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迫切,他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只需要男人轻点头,或是沉默,哪怕只是接近一点点对他而言就是莫大的收获。
而甚尔却只是松开了他的头发,湿热的吻落在他的眼皮。
那股躁动的血液还在流窜,像是一场烈火,在贫瘠之地永不停歇地焚烧,最后把接触到的幻想也全部烧成灰烬,落到棺材中为数不多还在呼吸的感情上。
“我不爱你,问多少次都只会得到同一个结果,我不爱你。”
伏黑甚尔在口头上否认了感情,手臂却收得越来越紧,痛感被对方非常强势的没收,只留下他愿意让人体会到的感觉。
他说:“鲤生,你又能怎么办?”
***
【烟雾中藏着旧梦,我是先醒的那一个。
游戏进行到无法再继续的地步了,或者说,我摸到了自欺欺人的限度,他却不想退出。
*他的眼神像是狼抓到了猎物,又像是狗找到了主人。
那种冷酷的眼神是想要拉着我跌入大雨,一起被淋成枯骨,直到双方有一人在雨里死去,在那之前永远也没有尽头。
「拟爱」至此已经扭曲成了我无法理解的状态,诞生于躯壳,腐烂于躯壳。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证明我的错误。
在不算争吵的争吵结束后,我离开了那栋房子。
同时认识我们两个的朋友打电话问:「发生了什么?」
「我们吵架了。」我说。
上次他教会我,爱情会把一切不合理的东西合理化。
这次他教会我,如果合理化后的产物仍然不被某一方所接受,那就注定有人要俯首。
势均力敌的游戏不会一成不变,观众还在,演员的角力将戏剧拉至高|潮。
如果我输了,我一无所有。
如果他输了,我大获全胜。
胜利的奖赏就摆在那里。
我能辨认出爱的真面目吗?
我当然可以。
他势在必得,可弱势的一方不会一直弱势。
为了「爱」,我无所不能。
————《拟爱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