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汪正德颇有些不自在,到底还是点点头。
高玲珑嗤笑一声:“你倒是个孝子。为了救你娘,什么事都能做,什么委屈都能受。”
“为人子,我……”汪正德太眼认真看她,“秀丽,我觉得以前的你太沉闷,现在才鲜活,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好好对我?”高玲珑满脸讥讽,“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我需要你对我好?滚!”
她转身进门,汪正德一急,上前拉她,意图将她揽入怀中。
高玲珑眼神一厉,反手抓住他手腕狠狠一掰,脚下干脆利落踹出,高壮的身形倒下,她又是狠狠一脚。
下一瞬,朦胧的天光中响起了一声惨叫。
只听到声音,就知道受了不少痛苦。
一条街之外的苗大娘头也不回,推着板车跑得更快了。
高玲珑打完了人,又把人给拖到了巷子里:“再找我的麻烦,下一次我踹死你。”
汪正德痛得直吸气,以前的潘秀丽不是这样的,现在脾气又爆,下手也狠,力道还大。他足足在那处躺了半个时辰,才扶着墙勾着身子缓缓走到了街上。有了认识的人帮忙,这才回到了家中。
汪父不在,汪母基本上不出门,可今日养女已经被人带走,她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干脆拿着帕子到处擦。
看到儿子几乎被人抬着回来,她吓了一跳,丢开手里的帕子扑过去。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强哥他们打的?不是昨天才把冬雨带走么,他也太过分了。”
也不怪汪母会这样想,镇上的人淳朴,一般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也只有强哥催债会把人打残。
“不是……不是……”汪正德忍着疼痛急忙解释,强哥那一伙人很不好惹,可不敢把这些事情往他身上扯。
汪母皱眉:“如果不是他,那还有谁?”
抬着汪正德回来的两人也很好奇,如果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遇上了贼,那往后镇上的所有人出门都得小心。
“是……是潘秀丽。”汪正德眼见母亲非要寻根究底,不得不说实话。
众人面面相觑,汪母第一个不信:“胡说!”
汪正德叹气:“是真的。”
汪母忽然想起儿子想要与潘秀丽和好的事,今日儿子这么早出门,多半就是去找她了,结果……弄成这样,她皱眉:“她找人打你了?”
汪正德苦笑,摇摇头。
众人纷纷散去,不是他们不好奇,是不能多留。
汪家如今到底欠了多少债,外头猜测纷纷,不说欠亲戚的,就是强哥那里……哪怕塞了一个郑冬雨过去,也还欠至少二十两。此时他伤得这样重,肯定得请大夫,而请大夫是要花钱的,难保不会跟他们俩开口。
汪正德手腕和腿都受了伤,没钱请大夫,他也还是厚着脸皮将人请来。得知自己的伤需要养半年才能恢复,否则就会变成残废后,整个人都愁坏了。
半年不干活,不说母亲的药费哪里来,外头那些债主也不答应啊!
“卖院子吧。”汪正德叹息。
他们家的院子不大,并且在这镇上很难找到接手的人,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卖了十五两。银子还没到手呢,就已经被消息灵通的强哥赶来把银子拿了。
汪正德窝在家里养伤,借不到银子,汪母的病只能搁置。
本来喝上三年的药,她的病不说痊愈,至少能恢复到跟常人一般无二,可贸然断药,前后不过半个月,她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汪父也不去茶楼了,觉得没脸见人。可家里也待不住……他们如今借住在汪氏的娘家,虽然是让他们住了,可话里话外都在嫌弃他们。
刚好汪父听说有人去外地挖河道……据说是帮别人服徭役,一个月能赚一两银子。虽然有人说那是骗子,可他还是收拾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父一走,只剩下生病的母子二人。
汪母的娘家人又做不到把两人赶出去,只能捏着鼻子养着,反正,买药是不可能的。每天两碗稀粥,算是仁至义尽。
他们以为要等到汪正德好转之后重新找到活计,才有可能把母亲接走,天天看着他的手和腿,巴不得他立刻恢复。
冬日里的一天下午,一家子突然开始上吐下泻,口吐白沫。
好在是白日,有邻居发现一家人的不对劲后跑去请了大夫。
大夫一瞧,这一家子竟然是中毒了!:,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