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则借吕黎的手,换掉了皇帝用的药。
经过小半个月的换药,如今皇帝已经渐渐神志清醒。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在装昏。
萧衍行此次回京,一方面是救皇帝一命,结束如今的乱象。另一方面是跟京中的势力接洽。这一来一回的日夜兼程,也耗费了一个半月。
人到了王家小院时天色将晚,天儿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
狂风卷着大雪呼啸而过,吹得人睁不开眼。西北边儿一到冬日是真的彻骨寒,尤其是夜色之中冻得人骨头里打颤。隋暖枝的人没走成,就是因为这一场大雪。
为了不惊动萧衍行的人,隋暖枝特意轻车简行。随行的人不多,除了女眷,就带了四五个护卫随行。这些人在晴天白日里护送着一车女眷行进都十分艰难,何况深夜的雪天。不说天寒地冻的走不出临安县就要冻死在路上,就说这深夜里野兽也多。遇上了她们指不定就被野兽当过冬的猎物给叼走了。
隋暖枝等人困在住处,萧衍行却携一身风雪大步流星地进了书房。
灯火摇曳之下,满室的暖辉。
这屋子经过扩建,如今已经宽敞了许多。底下都是铺了地龙的,屋里烧得暖烘烘的。王姝正穿着单薄的中衣,在书桌后头写杂交水稻的实验分析报告。
紧急的材料早已记录完整,分析报告放在后头,最近才抽出空儿来写。
写分析是王姝坚持了两辈子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过。
这东西虽然大多时候她不会翻看,但特殊时候也可以当做样本分析资料,提供佐证。再说,王姝靠着写分析来强化自己的记忆,将杂乱无序的信息通过笔头的方式梳理出来,这样可以更清晰直观地感受到实验的细微差别。
听见门口动静,她恍惚地抬起头。一头乌发披在肩头,顺势滑落到胸前。
萧衍行日夜兼程,不知在京城做了什么,人瘦了好多。
此时一身玄色长袍立在不远处,刀削斧凿的轮廓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他解开了胸前的绳结,将外罩的狐皮大麾挂在了衣帽架上。转身走了过来。
王姝眨了眨眼睛,震惊之下脱口而出:“萧衍行你吸。毒了?瘦成这样?”
萧衍行脚步一滞,不解的看向王姝:“吸。毒?”
“不是,”她太震惊了,以至于脑子糊涂了才瞎说话。看着穿着长袍有些空荡荡的萧衍行,这厮的身材一向是匀称精壮的,似这般消瘦还从来没有过,“你身体怎么回事?身上的肉呢?”
“没事,一点小伤。瞧着是有些落魄,不过路上太久没睡了。”
说着,萧衍行笑起来。
事实上,去京城这一路并不安全,在京城的这段时日更是凶险。萧衍行能进京,想办法进了大明宫。期间付出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也。他笑着走过来,在王姝的身边站立了。伸手握住王姝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弯下腰,将其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你摸摸,看着瘦了很多,其实还好。”
王姝摸了一把,肌肉紧实,胸膛跟大理石似的硬邦邦的。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也没问他这一个半月在外面做什么,这人绝对不会浪费时日做无关紧要的事。抬头看了眼萧衍行那眼睛下面两团青黑,刚才灯火下特别的明显。冷不丁的被光一打,她以为萧衍行瘦成了骷髅。不过也得亏他年轻体壮,不然一般人像他这么熬,早晚猝死。
“几日没睡了?”
“两日。”萧衍行弯着眼睛,在王姝的椅子扶手上坐下,“姝儿,今年的生辰礼呢?”
王姝:“???”
顿了顿,她一惊,想起来。又过了一年,今日是萧衍行的寿辰。
王姝:“……”太忙,她给忘了。
萧衍行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虚,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径自往内室走去。
“先不说这个,陪我睡一觉吧。”
两日没睡,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他是铁打的也有些熬不住了。嗅着王姝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将人揽在怀里躺上了榻,脸往王姝的颈窝一埋,“别的事,明日再论。”:,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