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慎计量着该怎么解决了萧玄舟的这一桩人情。
尹萝见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花环翻来覆去,翻开疏星剑谱复习。
“这么喜欢学剑?”
裴怀慎问。
“不算喜欢。”
尹萝道,“总不能埋没了这把剑。”
她指的是秘境中得到的那一柄。
裴怀
慎拨弄着一瓣摇摇欲坠的花朵:“半夜未眠,晨起却在练剑,还称不上是喜欢?”
尹萝便道:“那就是喜欢。”
裴怀慎将花环放下,走到她身侧,随手按下书册:“身子没养好,不必这样急。”
他手腕一转,红绳铃铛随之而动,轻薄的刀片自指尖飞出,眨眼间削下一截断指,他本人却面不改色,笑吟吟地道:“我教你几样不入流的东西。”
再摊开,还是完好的双手。
……
学无止境。
尹萝没这么好学过,疏星剑法是很重要,但能教她‘三教九流’手法的人除裴怀慎也不做他想了。
她经常往身上各种能藏东西的地方放类似暗器、银针的东西,和裴怀慎这摸爬滚打混了这许多年的人相比,属实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她过往不长在这游戏内置的环境中,没有十数年的修习,在这方面的短处并不值得自贬。
要一天学会裴怀慎如此多的花样显然不可能。
尹萝着意挑了两样感兴趣地反复练习,数量减少也无法速成,还得时不时地纠正。
裴怀慎倚在窗前看桂花风景,一手往嘴里扔药丸。
这间客栈地界清幽,往前越过街道,天将亮时支起的各色小摊列在道路两旁,升腾的热气模糊了秋凉的晨雾。
“吃早饭么?”
他站直了点。
尹萝自学习的苦海挣脱:“吃!”
裴怀慎带回来包子、云吞,还有两份热腾腾的豆腐脑,用客栈的碗装好了,在桌上依次摆开。
两人相对而坐,尹萝舀一勺豆腐脑咽下,熨帖到了心底。
“啊……”
她不禁喟叹。
裴怀慎看她一眼:“我原以为你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姐。”
尹萝一顿。
“却又不像。”
裴怀慎道,“更像习惯了市井生活。”
什么市井生活,那叫朴实无华的现代人生好吗!
谁没经历过学生时代急忙忙背完书、再去迎接早餐顺便短暂放松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