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慎道,“要么是扯谎技巧高明。”
尹萝回忆着:“看着不太像扯谎……她想问的,真的是丈夫没吃到糕饼的遗憾吗?”
宁芷墨和谢郗那事当初也哭得情真意切。
没证据说这次一定是真的,尹萝也不是盲信,保留着戒心。
只是,岑惜的种种细节都经得起推敲。
裴怀慎听出她的怅惘,软化几分:“或许,那位丈夫是不想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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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死去的样子,才找借口有意支开她的。”
“是吗?”
“水都喝不下去,自己心知肚明大限将至。”
裴怀慎处理着小臂上的血迹,漫不经意地道,“成婚数载的时日都一同度过了,总不会是这一刻就看不顺眼了才要赶她走。”
“都走到生命最后一刻了,为什么不一起走完呢?”
尹萝顺势问道,正好转移话题。
肩上和胸前的伤口不好当即处理,裴怀慎只挽了挽袖子,道:“喜欢的人,可能想让她看到些软弱,但不会想让她看见自己真正的衰败。”
他将红绳铃铛摘下来,避免被脏污了。
又往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这个吃药法瞧着够草率的。
尹萝体会了一下这句话,又问:“你觉得,那个‘青梅竹马’的说法究竟是真是假?”
故事中最悬而未决的部分就是这里。
尹萝找不到人讨论,说到这里有种被挑起八卦夜谈的类似情绪。
裴怀慎思索两秒:“不知道。”
他将尹萝泼洒剩的那半杯茶喝了,散掉药丸带来的苦味:“实则她不该凭借一封信就自困至此,同丈夫日常起居、朝夕相对的是她,答案究竟如何,她心中应有结果。”
岑惜的表现更像是已经信了。
尹萝想了想,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笃定,否则‘当局者迷’是怎么来的。”
当局者迷。
裴怀慎眉尾轻扬:“也是。”
他语气自然,衔接着这话道了一句:“你和萧玄舟从前认识?”
尹萝险些回答了。
毫无痕迹地叫人卸下防备。
以为翻篇的话题恰到好处地再次提起,稍有不慎便中套了。
尹萝眨了下眼:“不认识。”
裴怀慎大约是累极,凭靠在桌沿,显出些许懒怠的意味,懒懒散散地歪坐,隐约映现日后的模样。
眼睫半垂着,却仍望着尹萝这边。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