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
自从宋时远第二次造访后,宋时琛分明察觉到行宫中的人对自己的管制减弱了不少。
他知道这是宋时远再给他创造机会,宋时远安心等着坐收渔利,却不知道他藏着杀手锏。
“殿下,齐王已经到宣城驿站了,咱们的人见到了齐王。”宋时琛派出去的密探从暗道进来回话,低声道:“齐王进了驿站就回房休息,连晚饭都是在房中用的,并没有露面。”
看来那件事是真的,自己听到的没错,宋时琛眸光微闪。
齐王果然中了毒,身体越来越差。对于以前的齐王来说,也不必留宿宣城驿站,起码也要住到京郊的近卫营中。
他定是受不住夤夜赶路。
“盯住了齐王的举动,不能有片刻松懈。”宋时琛吩咐道:“务必要为明日的行动做好准备。”
密探领命而去,惠嫔从屏风后出来。
“母妃,齐王不过三十多岁,按理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宋时琛面露喜色,道:“‘战神’之名可不是吹出来,而是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想来毒素早就侵入肌理,融入了血脉之中。”
惠嫔神色则是更为复杂。
在她才做了太子良娣时,齐王还是面上带着稚气的孩子。那时明华长公主也年轻,姐弟两人对兄长还满是依赖,时常到东宫来往。
宋弘旼检查弟弟的功课从不松懈,对妹妹则是宠爱更多,东宫得了给女眷的东西,他总会先挑一份好的给妹妹送去。
当明华长公主自己提出要嫁给楚临嘉时,在宋弘旼脸上她也曾看到愧疚和不舍,可他终究还是点了头。
才十五岁的宋弘偲,则是义无反顾的跟着大军离京。
走到今日这一步,惠嫔也觉得唏嘘。
“齐王,曾经是你父皇最疼爱的弟弟。”她想起往事,叹道:“若是赵太后知道此事,怕是个极大的打击。”
宋时琛对母妃的多愁善感不以为然。
“您要知道,当初我也曾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您也是后宫中最受宠的。”他冷笑一声,眼底一片冰凉。“可如今,咱们还不是都被放弃了。”
惠嫔默然。
“这次只能一击必中得手,失去了先机,更逞论往后的计划。”她沉声道:“齐王胆大心细,你且不能因他如今身体变差就掉以轻心。环绕在齐王身边的高手可不少,万万要小心为上。”
宋时琛忙答应下来。
看着儿子意气风发离开的背影,惠嫔心中却没有多少激动。
不知怎的,尽管这次的计划无可挑剔,她还是觉得很不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推开窗子,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幕上最后一丝霞光也被夜色带走,她忽然感觉胸闷,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去小佛堂。”惠嫔手中捏紧了念珠,转身往外走去。
此时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宋时琛祈福,希望他这次能成功。
***
将军府。
在楚景珲将要载誉而归的压力下,楚景昊和楚景州还是一事无成。
这两年他们确实在京中谋了官职,可两人无尺寸战功,楚临嘉本身就以战功立身,自是不会让两个嫡子只靠着他的庇护,无论从文还是从武,都要凭借自己的能力。
当楚临嘉回到府中时,才知道在太后寿宴时妍妍险些被陷害的事。
宋时远把方方面面的因素全都考虑周到了,包括了大将军离京的时候,他才开始行动,只是都被楚妍一一破解。
楚临嘉先去陪长公主和女儿用过了晚饭,他回到将军府,将楚景州和楚景昊叫到了书房中。
“等到珲哥儿他们这次回来,西北和西南都将开始换防。”楚临嘉看着两个嫡子,两人的眉目更像些他的发妻,像他少些。思及早逝的妻子,他的声音也和缓了些。“你们有什么意向?”
楚临嘉本意是想历练两个儿子,可听在两人耳中则是另一番意思。
这次楚景珲跟着怀王立下了战功,虽说称不上空前绝后,可对于第一次出征的人来说,已是足够耀眼。